【AoT】士兵沒有假期

衍生：巨人
角色：リヴァエレ
備註：從四人交換文的段子裡衍生出的長篇廢話，寫在132之前和之後的某種AU，大概可能也許有很多暗喻和個人解讀個人期待，不能認同也不要戰我啦關掉就好

摘要：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只能算是差強人意，顧此失彼

 

In Málaga

 

 

 

1.
誰會把退休生活選在馬拉加啊。

然而里維斜躺在那裡的海濱喝橘子汽水，甚至戴上俗氣的墨鏡以便不客氣地瞪視那些盯著他臉上傷疤看的遊客，即使露出醜陋扭曲地爬過半張臉的割傷更能嚇唬人，他也不打算摘下那副廉價的墨鏡。

很多人說過里維性格乖戾，除了紅茶和工作什麼都不感興趣，而他確實承認自己不喜歡當地特產的橙子，也不喜歡寒冷更不崇拜畢卡索，對曾出現在電影裡的風景興致缺缺，休息的地點換成附近的直布羅陀、摩洛哥都可以，他只是需要一座新的城市。半個月前里維揚言退休，希望可以藉此擺脫所有喋喋不休的同事和下屬，他認為自己在工作上的優異表現值得一個不被打擾的休假，讓他思考是否該兌現退休的承諾。

那些擅長操弄語言、文字或監控衛星的上司和朋友一個都沒有聯絡他，反倒是平常厭惡收到他的電話和信件的年輕小鬼們殷勤地送來問候，似乎誤以為他會因此心軟投降。眺望海潮和蓬鬆聚集的巨大雲朵時他從不帶上私人手機，公務用的設備早在他搭上飛機前便廢棄完畢，每天需要處理的事務只有順著沿岸走到最近的城鎮和往返。大量的獨處時間讓里維有空做出各種假設，猜想他們每個人其實都知道他的下落，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開會討論或是匿名推舉出一個人選來應付他的臭脾氣。

 

不祥的漆黑影子像是被陽光溶化一樣地傾到在他身上，那個倒楣的人選帶著行李，在精心計算過的時間點毫無歉意地闖入他的退休生活。艾連的目光游移在他被墨鏡遮住的眼睛和傷疤之間，全身上下都和來渡假的觀光客形象格格不入，眼底的青黑影子和僵硬的站姿，與沾滿細沙的涼鞋不怎麼搭配。里維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幾天的放鬆假期便讓他做出將佩槍丟在家裡的荒唐決定，只能聽候臉孔光滑得還像個少年的小鬼垂著肩膀，向他傳達其他高層的決定。

「長官，他們要我來這裡，但同時也說你不想見任何人。」

讓人耳膜鼓脹的海風發出爆裂似的聲音擊倒了陽傘和枝椏，固定船隻的繩索在波浪中發出難聽的擠壓聲，對方那雙為陽光普照的海岸帶來烏雲的藍色眼睛讓里維記起動念退休的原因，他只是想藉此擺脫艾連，離開他會將他們所有人捲入深海的善良和孤獨。

 

 

2.
不管在任何時間和空間，只要付得代價夠多便能阻斷刺探，里維從仲介手裡買下位於矮坡的平房做為退休生活的起點，出手大方使他免去許多手續和關卡，沒有人會在意他的來處和去向，遠離鄰居和塵世的代價只是輕微的交通不便。

屋內大部份都有玻璃窗和穿透窗簾的乾淨陽光，其中兩個房間配置了衣櫃和床，里維保留了有天窗的那間，因為想不到誰會來拜訪便打算將剩下那間改裝成書房。在海灘的大部份時間他都在思考這些瑣事，該怎麼移動既有的傢俱和有哪些物品需要添購，而現在艾連來到這裡，身體完整卻心神疲憊，但不像他少了兩根手指，身上還有些傷口正在復原中。他盤算著要艾連幫忙整理環境，再強硬地要他滾回視野狹窄、看不到海的城市。

沿海的山坡光線明亮，相較於都市地區的混濁空氣，一切都顯得清晰異常。前任住戶在頂樓留下一組被曬褪色的躺椅和滿地生長過度的畸形盆栽，他們用了整個下午勞動，甚至占用了一些晚餐時間，將植物分門別類地靠牆放好，留下能行走的通道。之後里維把艾連丟在那裡和變得清爽許多的植物一起曝曬，直到他的臉色恢復健康。

 

清理完最後一個房間後他請艾連吃麵包配火腿和低酒精濃度的啤酒，告訴他這裡沒有可以讓你待的地方，明天就得回去。

「我累了，沒有興趣攪和進你們的計劃和家庭紛爭裡。」他看著艾連消失光彩的眼睛，然後是桌上的麵包屑和手指上的肉末，下意識地被送進嘴裡由舌頭抹去。

「那時候我沒有其他選擇。」在里維離開前夕，艾連也是這麼告訴他。

「少說廢話，那時候惟一的選擇是相信我，你卻沒有這麼做。」

「但最後的結果對我們所有人都好。」艾連的語氣堅定，然而在面對里維臉上的傷疤時瞥開了目光。

所有的酒瓶都被里維強制回收，無論內部是空的還是半滿，他也不讓艾連洗碗以免碰壞那些雅緻的餐具，瓷盤上的紋樣可愛又輕巧易碎，就像所有里維在乎的事物一樣。

 

 

3.
早晨時艾連從客廳的沙發上醒來，撐著眼皮看頭頂的吊扇輸送開始變暖的風，他按照里維的標準把臉整理乾淨，茶葉也是以他喜歡的方式處理，並擅自用冰箱的食材做了早餐。之後他端著茶杯繞了屋子一圈才在被植物簇擁的頂樓陽台找到里維，坐在夜色的殘留裡，看路燈和星星熄滅。

他坐到另一張椅子上，面對里維而不是還沒有隨著人類的活動甦醒，一望無際的平滑寂靜海洋，四周只有海鳥和風充滿生氣。對方接下茶杯，問他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還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沒有說。

「今天。」他回答，無論是海還是柔軟的躺椅都很陌生和新鮮，和里維的對話通常不像這種形式，能將手放在曲起的腿上而不是敬禮，從微風裡嗅到對方身上的藥水氣味。他繼續轉達高層的指示，退休申請被駁回，但允許他使用累積多年的大量休假。

里維點頭，眼神催促他繼續，他想聽的遠比上司們的決議還要更多。艾連強迫自己面對他的臉，看見被爆炸波及的那隻眼睛在日出的強光下畏縮著顫動。

「我不是有意隱瞞。」他開始說，聲音既低且平靜，比起事後閱讀死板的報告，語言更直接，「但我的確刻意將你們排除在外，很抱歉讓你有這些……差勁的感受。」

「差勁的感受？簡直狗屁不通──這是團隊行動，你卻欺騙每個關心你的人。」如果他們還在烏煙瘴氣的都市，里維會為此打碎艾連滿嘴牙齒，他執意為了受傷的情感和信任道歉，而不是那些出於好意卻將自己推入險境的行為。

「向每個我在乎的人說謊全是個人判斷，我也不會妄想自己可以逃過懲罰。」

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只能算是差強人意，顧此失彼，他不再避開里維的目光和那些猙獰的傷痕，明白彼此都不能改變事物優先的的順序，但仍然可以保有其他感情。里維垂下眼睛，強烈的日照鑽進眼球和刺痛神經，艾連傾向前察看他時遮住了光，淺橘色的影子矇矓且溫暖，也許來自手掌和愚鈍的腦袋。

陰影的縫隙裡有從指間溢出的碎小光點，他親吻他受傷的那隻眼睛，僅僅做為受莫名情緒驅使的關心，里維回給他的吻留在唇上，停在那裡等待著直到暈眩和疼痛消失，無法區分是誰倚靠在誰身上多一些。

 

沒有其他事的話就快點滾回去。

視覺恢復後里維藉著他的肩膀站起身，更加厭倦猜想他們為什麼送他來，將全世界最不快樂的兩個人關在一塊。艾連想幫忙反而被粗魯地推開，但停留在他顴骨上的也是同一隻手，動作輕得像對待傷患。

 

其實……我被停職了。他說，然後等待。

「……地下室還有一個沒有打掃的房間。」

里維哼了一聲，艾連抬頭看他，發現橫越臉孔的疤痕沒有讓他的笑變得更可怕，他們都已經有辦法去習慣這些創傷。

 

 

//
當故事裡出現一間房子就是要拿來同居的

感謝出這題目的大大哈哈哈雖然參與者們全都沒有去過馬拉加XDD

也感謝阿然大大跟我聊CP和畫很多很棒的油圖………是看這部作品最大的救贖了……